论《搜神记》中的变异故事文献综述

 2022-08-11 16:30:47

论《搜神记》中的变异故事

摘要:《搜神记》是东晋干宝撰写的一部文言志怪小说。通过对《搜神记》中变异故事进行整理,我们可以了解到人们对动植物、人、鬼、神的看法及相互关系,进而对当时人们的生命观及变异态度进行研究。《搜神记》中的变异故事可划分为三大故事模块——一是动植物变异,包括动物变异与植物变异;二是人类变异,其中包括人类的性别变异;三为鬼神变异,包括神仙现形与鬼怪变异。这些故事产生的原因,一方面是社会大环境推动着变异故事的记载与流传,另一方面是两晋时逐步发展的巫术迷信、佛教因果理论和阴阳五行思想,使人们对变异现象持有理解欣赏的态度,两者从外到内影响着变异故事的基本面貌,引导人们思考生命形态变化这一神秘问题,于宏大思考之下添以趣味与奇幻。

关键词:《搜神记》;干宝;变异故事;艺术特点;思想文化

一、文献综述

《搜神记》是早期志怪小说的代表作品,从这一普遍流行的性质定义上看,《搜神记》一书整体表现出两大主要方面——“志怪”与“小说”。“志怪”是指“记述或记载怪异之事”。对“志怪”的定义又表现出两大特点——一是“记述或记载”,二是“怪异之事”。

《晋书》载“宝以此遂撰集古今神祗灵异人物变化,名为《搜神记》。”可是,干宝为何要对“古今神祗灵异人物变化”进行记述或记载呢?《晋书》中对作者干宝及其著作的记述,明确表明了干宝作此书的背景经历与其创作方法、内容等,其中谈到干宝因父婢和兄复生之事而作《搜神记》,但这两件事尚不可考,缺乏真实性与客观性,因此有后人认为干宝因身边人亲历之事而作《搜神记》实属荒谬,董谷说“想当时必闻婢谈地中鬼神故耳”。笔者认为父婢和兄复生之事无法从根本上解释干宝为何要记载鬼神之事,若两件事真实可信,也只能暂且推断干宝对这两件事有感而作《搜神记》,但记载鬼神之事究竟为何,仍无法解释,再者,《晋书》中提到的这两件事缺乏客观真实性,并不能单一地成为《搜神记》的创作原因,因此这两件事应作为一种存疑的创作背景或作者经历。其实,干宝在《搜神记序》中便有点明记载鬼神变化之事的原因——“发明神道之不诬也”。《史通》中记载鬼神怪物之事,“其事非圣,扬雄所不观,其言乱神,宣尼所不语”,可见,鬼神怪物在古代的记录语境中并不被正统认可,或者说不被大部分人认可。因此,干宝记载鬼神变化之事不仅是为有鬼论的观点提供充足的例证,更是在为鬼神“正名”,成为“鬼之董狐”去记载鬼神怪物的存在。

干宝在记载鬼神变化时有何特点呢?部分学者从《搜神记》的民间文学特性出发,侧面阐释《搜神记》“记述或记载”的特点,吴晓(2004)从《搜神记》序言中归纳《搜神记》一书的内容来源与途径,将其观点进行概括,便可得出《搜神记》所载之事主要从书中和从民间来。在这之前,已有学者明确指出《搜神记》“是一部广采博收的故事选集”,甚至有学者认为干宝的记述具有明显的社会新闻性质,《搜神记》中的部分故事具有时效性、时新性和消遣性,符合社会新闻的特点。在此基础上,吴晓(2004)提出《搜神记》是一部“lsquo;殊俗rsquo;民俗志”。近年,对《搜神记》所表现出“记述或记载”这一特点的阐释进一步加深,刘勇强(2019)在对《搜神记》序进行解释时谈到,其文本性质主要包括三部分,“一部分是lsquo;承于前载者rsquo;,一部分是lsquo;采访近世之事rsquo;,还有一部分是lsquo;及其著述rsquo;即完全出于干宝编撰。”由此可见,学者们对《搜神记》所表现出“记述或记载”的这一特点,有了越加丰富的理解,从认为干宝是在单纯地记载发展到如今,认为干宝在记载的基础上也有一部分创作。但不论对“记述或记载”其中特点的理解有何变化,《搜神记》中的故事记载始终离不开民间性这一总特点。

从内容上看,《搜神记》多记载怪异离奇之事,笔者将重点探讨《搜神记》中的变异题材,并将此类题材进行分类整合,共划分为三大内容模块——一是动植物变异,包括动物变异与植物变异;二是人类变异,其中包括人类的性别变异;三为鬼神变异,包括神仙现形与鬼怪变异。在这之前,不少学者对《搜神记》中的这些变异故事也有所关注,不同的是,前辈大多称这些故事为“妖异”(李彦敏 2018)、“妖象”(赵振祥 2002)、变化“身体呈现”(雷捷 2018)、“变形”(马珏 1999)等。从以上学者对这类故事的名称表述中,我们可以看出对于这类题材存在着两大倾向,一种表述侧重妖,如“妖异”、“妖象”,认为《搜神记》中这类故事的主人公为妖,故事中描述的植物、动物、人类等都不是它本身,而是妖的呈现,妖可以千变万化,以此呈现出各种各样的异象;另一种表述侧重事物本身,认为是事物本身的形体变化,而非妖的变化,如人类变异中黄母、宋母、宣母化成鳖,为寻求解脱、长寿与灵性,变异的主人公——黄母、宋母、宣母就是人类本身,而非妖。与前者相比,侧重事物本身的变异表述更表现出世间生命的不可知性与万物皆可变的观点。最后,从人类变异这一内容模块下,我们还可看到性别变异这一现象,如“女化男”、“一身二体”、“男化女”,以现代科学的眼光来看,这些古代的变异主人公并非妖,只是人类在生育过程中存在着染色体的变异,这类变异现象如今依然存在,如“雌雄同体人”、“连体婴”等,对于“一身二体”的记录,阳清(2007)将这种变异归纳为“怪胎记录”之“生而连体”。在此基础上,笔者阐述的《搜神记》中的变异题材将更倾向于非妖的变异,由此挖掘出变异故事背后的思想与观点。

对于变异现象产生的原因,从历史与社会上看,魏晋南北朝动荡的政局与社会生活促使其思想文化变得异常的纷繁复杂,长期的分离、割据、战乱与政权的不统一,加剧了人们对生命的不确定性与不可知性。从思想文化上看,不少学者认同干宝在《搜神记》中对“气化论”的记录,认为万物皆由气组成,内在的气变化了事物的形体便会随着气的变化而变化,加之万物都由气组成,因此万物皆可变;“天人同构”与“因果报应”的观点同样受学者们关注,万物意志需符天意,如有违背,世间将产生奇怪的变异现象,如《搜神记》卷四中的《张宽说女宿》、《戴文谋疑神》,这也在一定程度上表现出“因果报应”的观点,人们总要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一定代价,承担一定责任,如卷二十中的《黄鸟报恩》;同时,王焕然(2018)认为此类变异现象的产生还与谶纬有关,谶纬是占卜的学说,用来预示事情的凶吉,《搜神记》中对此也有不少记载,如卷六中的《男子化女》、卷八中的《荧惑星预言》、卷十三中的《城沦为湖》等,变异现象在一定程度上预示着未来将要发生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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