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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 献 综 述 一、女性主义与女性主义媒介批评 女权主义是指为结束性别剥削和压迫，促进性阶级平等而创立和发起的社会理论与政治运动。18世纪末期，女权主义运动从法、英、美等资本主义国家开始兴起并扩散到全世界。女权主义的核心就是维护和推崇女性权利。 人类社会史上，人权的概念早已有两百多年的历史，但人权概念在相当长的历史时期内却不包括女权。女权主义运动即是在这种背景中出现的，意为女人的人权，推动女人的做人之权从边缘进入主流，使女权成为整个人权的重要组成部分。早在 18 世纪法国大革命的女性领袖奥兰普·德古热发表《女权与女公民权宣言》，或称《女权宣言》的时候，女性主义的运动就已经拉开序幕。女权主义起源于西方，初期只是一种社会思潮，在女权主义思潮影响下产生了女权主义运动，而女权主义运动基础上又形成了女权主义理论，“Feminism”沿着与其他“ism”同样的“思潮-运动-理论”的路径施施而行。不论是西方还是东方，女权主义运动作为一种实践活动，是女性在国际社会中争取自身各方面权利且力求达到男女平等目标的过程。纵观女权主义运动的整个历程，女权主义实践形式总是和相应的社会革命运动紧密联系的。在社会革命的启迪和引领下，女性解放运动开始萌芽、成长和发展为由女性倡议和组建的女权主义运动，进而衍生出独立的女权主义理论以及各具特色的女权主义流派，如自由主义女权主义（Liberal Feminism）、激进主义女权主义（Radical Feminism）、马克思主义女权主义（Marxist Feminism）和后现代主义女权主义（Postmodern Feminism）。 20世纪60年代末，西方女性主义开始对广告、新闻媒介、视觉艺术中所呈现的女性形象展开分析，逐渐形成了“独立”的女性主义批评。之所以“独立”是因为女性主义者发现，即便一些媒介批评主义中有女性的关注与研究，依然是男性发出的声音，女性主义媒介批评通过独立于其它意识形态来做到与主流男性声音的对立。女性主义媒介批评研究了男性语言偏见影响两性关系的方式，男性统治对女性传播方式的束缚，女性适用于抵制男性语言和语言类型的方式，女性传播形式的力量等。自由主义学派的女性主义批评者们发现话语中的性别歧视过于根深蒂固，以至于女性在过去男性作家的描写中呈现两极化的趋势，要不就是天真可爱、贞洁无私的仙女，要么就是贪婪自私、骄傲嫉妒的恶妇，在长期的男权社会中，已经形成了对女性的一种第二性别特征的区分，并在大众传播媒介中得到加强，无形之中媒介通过性别不平等的话语暗示进行了男性权威观念的传播；而马克思主义学派一些女性主义研究者认为：女性作为一个群体，并不具有完整性，而是被政治、经济关系所操控，碎片化地存在着。 二、微博平台的传播机制 彭兰老师在《网络传播概论》中指出微博传播具有以下特点：内容上的微型化、传播的移动化、交流结构上的开放性、传播的碎片化、信息传播与社交有机结合。在“传播的碎片化”中，彭兰指出，当碎片化的信息无法实现逻辑拼接时，碎片化的信息的确可能会带来信息消费的负担，也可能带来某些误导。由于微博是以人际关系网络为传播网络，传播结构开放，信息流动容易，因此，一旦微博中出现了刺激性的或者与人们关联度很高的话题，这个话题就很容易在整个平台上“引爆”，以病毒式的扩散路径传播，迅速成为公共话题。 除此之外，中国的微博还有聚焦度高的特点。与Twitter不同的是，中国的微博在一开始就设置了评论的功能，这使得BBS式的围绕一个话题的聚焦及深度讨论在微博中也能实现。评论成为微博的重要构成部分，在某些时候，它们的影响甚至比事实性信息更大。 在基于微博平台的性别媒介研究中，量化的实证研究在初期占了较大比重。以女性话语权为主题的研究证明，即使微博的女性用户数量超过男性，但在话语权力、关注类别、关注目的、角色扮演等几个方面，仍难以摆脱传统媒介中的、刻板化的两性差异，社会文化中的两性差异沿袭到了微博上。这表明在微博中的男性和女性话语中，性别差异和特征仍然较为显著。对微博中的女性形象的研究表示，网络上的微博女性形象并没能完全摆脱传统的、弱势的刻板印象，与此同时，女性用户在微博平台上的影响力相较于男性还是较弱。在网络上，男性话语仍然占据着主导地位，女性还不能很好地利用自媒体平台为自己发声。 三、媒介与女性主义研究 女性主义媒介研究与女性主义运动发展密不可分，经历了从妇女运动到女性主义科学，再到通俗文化研究，最后落脚于大众媒介研究。西方的女性主义运动于上世纪60年代左右迎来第二次浪潮形成，此时对于“feminism”运动的解释不再仅仅局限于早期的女权主义运动中所涉的政治领域，而是拓宽到了女性主义文化批判领域。这一时期的女性主义运动，其重点在于批判构成社会整体的文化制度对女性所形成的压迫和奴役，不只关注于显现的政治权利问题，也开始漫延到文化桎梏这样更为隐蔽的领域。凭借这一时期的女性主义运动高潮，大众文化批评取代了政治运动成为女性主义运动的新重点，借由此中转变，女性主义研究者将女性主义批判的研究触角延伸到人文社会科学的各个领域，媒介研究开始受到更多的关注。 受女性主义文化批判的影响，在20世纪中后期，女性主义运动者更多地把批判目标对准了电视广播。他们认为，影视文化通过塑造刻板化的性别角色和社会角色分工而对女性的个体意识乃至整体社会的性别生活都产生了负面的影响。最有代表性的是，美国的全国妇女组织（National Organization for Women）早在1966年便通过对WRC电视的谴责，表达了对美国电视节目中的性别歧视内容过多的不满。这次运动深深刺激了当时西方学界对媒介中女性话语的关注，更多的学者开始关注传播学的女性主义批判研究，为女性主义媒介研究留下了重要影响。 受该运动的影响，早期的西方媒介与社会性别研究，其重点在于将传播学研究与女性主义批判思想相结合，他们主要的研究方法是量化分析，而媒介中的刻板性别形象的再现是出现最多的研究主题。贝蒂bull;弗里丹（Betty Friedan）、芭芭拉bull;塔奇曼（Babara Tuchman）和魏贝尔（Weibel K）关于妇女刻板形象传播的研究都受到了该运动的影响。贝蒂bull;弗里丹于1963年出版的《女性的奥秘》（The Feminine Mystique）一书中通过对妇女杂志的分析批判了媒介营造的所谓“快乐家庭主妇”的假象；魏贝尔于1977年的文章中揭露了媒文本中呈现的扭曲的女性形象，实际上是在向大众灌输女性应该以家庭主妇身份为自豪的性别等级观念；1978年，塔奇曼在专著前言《媒介对妇女的象征性歼灭》（The Symbolic Annihilation of Women by the Mass Media）一文中提出了两个基本假设：其一是大众媒介以象征方式反映主流社会价值，为了商业利益，追求最大数量的受众；其二在大众传播媒介中，妇女注定要遭受象征性歼灭，也就是被责难、被琐碎化，甚至不被媒介呈现，“这是因为媒介内部缺少妇女工作者，男性支配的新闻界定使妇女缺少接近权，而媒介议程设置的功能及电视社会化效果对受众施加妇女形象象征性歼灭的影响。” 到了20世纪后期，直至今日，随着女性主义思想的发展，女性主义批判深入到社会生活和人文社会科学的各个领域，女性主义媒介研究的相关理论也得到了更多的发展而逐渐丰满起来，尤其是女性主义对大众文化的批判力度和阐释深度都得到了显著提高。在《传播研究的五个女性主义框架指南》一文中，凯瑟琳bull;瑟克斯纳（Kathryn Cirksena）和丽莎bull;库克兰兹 （Lisa Cuklanz）将五个批判西方思想中的基础的哲学问题，与女性主义流派思想和传播学讨论的主要议题联系了起来。该文章提出：“融会贯通西方历史，妇女作为一个阶级和群体当与西方哲学二元论联系在一起时，总是与被贬义一方的特征密切联系hellip;hellip;二元对立体系都致力于从思想上把妇女置于劣等地位、次要和边缘的位置，并为这种意识形态而服务。” 随着后现代主义思想的发展，对科学和理性的批判质疑声起，否定了科学的客观性和中立性，这与女性主义长期以来对父权制逻辑霸权的反抗不谋而合。女性主义研究不断动摇父权制话语下的社会实践和信仰，对以前主流的客观主义逻辑提出批判，认为在父权制话语下所产生的科学，实际上是对父权制话语逻辑的维护，捍卫的是男性的特权。但是父权制话语霸权并没有随着对科学技术的批判而得到解决，相反，随着全球化时代的到来，信息技术的发展，使得媒介性别再生产导致的性别不平等问题日益复杂。 女性主义第三次浪潮在20世纪的80、90 年代左右到来，受同期后现代思想发展的影响，对女性主义理论产生了巨大的影响，女性主义理论开始转向，传统的女性主义观念不断被质疑，而对于女性身份认同以及对性别的差异性、特殊性和具体性的思考，渐渐成为新的重点。与此对应，女性主义媒介研究也随着互联网的发展和网络以及通讯技术的普及，其研究重点从对传统媒体的父权制话语批判，转向了对新媒体，尤其是网络媒体的研究。受限于网络技术的发展，西方的女性主义者，较我国国内更早地表现出了对网络科学技术的关注。 我国媒介与性别的研究的发展，主要集中在改革开放之后，其中比较经典的研究包括张锦华将女性形象与媒介文化和意识形态结合的研究；卜卫的《媒介与性别》是我国第一部关于媒介与性别的著作，主要关注了传播与性别的理论与政策探讨；刘利群则将社会性别概念放置于媒介传播中进行研究。这些媒介与性别研究都主要集中于传播学领域内。 1995 年，在第四次世界妇女大会开展后，女性研究的议题得到了发展，至此之后，国内关于性别问题的研究越来越多地出现在公众视野中。而女性研究的兴起，也自然而然地带动了女性主义媒介研究的发展，尤其是到了20世纪90年代末期，国内开始逐渐重视大众文化研究，更是促进了对性别问题与媒介关系的探讨。1997 年，全国妇联妇女研究所究员刘伯红开展了一项崭新的国家课题——“媒介中的女性形象”。该课题的主要研究内容便是对传统媒体中的女性形象进行分析研究，其中媒介范围涵盖了了影视广告、书刊杂志、主流保证甚至是中小学课本等。 2001年，中国人民大学新闻学院副教授陈阳发表了《传播学研究的一个“边缘”课题：女性与传播》和《性别与传播》两篇文章，在文中提出并且论述了“女性与传播”研究概念，也被称为“女性主义媒介研究”或“女性主义传播研究”。其后在传播学领域内的女性与媒介关系的研究，内容基本上可分为女性话语权、女性媒体形象和社会性别的媒介建构三个主要方面。 在此之后，随着网络技术的发展，互联网新媒体走入了千家万户，很大程度上改变了人们的娱乐和阅读方式，而随着新媒体的发展，对其关注研究也多了起来、我国国内的女性主义新媒体研究是伴随着网络论坛（BBS）、博客和微博等后流行的网络媒介平台的兴起而诞生的。但是相对于传统媒体研究积累而言，这一新热点的研究还不算很多，而且基本上沿袭了传统媒体的研究框架。其主要研究方向大致也是集中于网络媒体中的社会性别的媒介建构、新媒体中的女性形象和自媒体平台上的女性话语权这三大方向上。 四、小结 除了女性主义本身的复杂内核和中国特殊社会环境的影响，微博本身的传播机制对女性主义在中国的传播也造成了很大影响，病毒式传播和偏向激烈的话语更易出圈的特点让女性主义议题讨论颇受考验。在新媒体时代，尚以男性话语为主导的媒介也对讨论有着不可避免的影响。笔者着重研究微博讨论女性主义议题时的舆论演变，探寻女性主义在中国主流社交平台被误读的原因并努力找寻改善途径。 参考文献 [1]梅桂.讨论“卫生巾互助盒”时到底在说什么[N].中国青年报，2020-10-3（第 002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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